我老公周鸣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：“你要是有我白月光一半的好，我做梦都会笑醒。
”他口中的白月光叫江湾，是和他一个大学的传奇学姐，优秀、漂亮、家境好，
是他遥不可及的女神。为了这个“一半的好”，我拼命努力，
终于跳槽进了业内顶尖的广告公司，薪资翻了三倍。入职第一天，
我的直属上司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，银色的西装剪裁利落，自我介绍道：“大家好，
我是你们的总监，江湾。”那一刻，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。当天晚上，
我兴奋地告诉周鸣这个消息，他却瞬间沉下脸，
一把将我刚买的、价值五位数的通勤包扔在地上。“林未，你什么意思？故意的是吗？
跑到她面前去恶心谁？你这种货色，也配和她站在一起？”1周鸣的暴怒像一盆冰水，
兜头浇灭了我所有的喜悦和期待。“你疯了吗？我能进‘启星’是凭我自己的本事！
面试了整整五轮！”我指着地上的包，气得发抖，“还有，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包，
你凭什么扔？”他嗤笑一声，眼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，“凭你的本事？林未，
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。肯定是江湾可怜你，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你进去的。
”“你以为她还记得我？”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得意，“当然。
像我这么痴情又优秀的人，她怎么可能忘。”我简直要被他的普信气笑了。“周鸣，
你能不能清醒一点？人家江湾是总监，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，是你口中神一样的存在。
她凭什么要记得一个大学里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的学弟，还为了这个学弟，
破格录取他的老婆？”这番话似乎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经。他猛地站起来，
指着我的鼻子骂：“林未，你就是嫉妒！你嫉妒她比你好多！我告诉你，你在她手下做事，
最好给我安分一点，别给我丢人！”“要是让我知道你惹她不高兴了，”他顿了顿，
语气阴冷，“我们就离婚。”说完，他摔门而去，留下我和一地狼藉。
我看着那个被他摔得变了形的包，忽然觉得，我和这个包的命运，何其相似。
明明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价值，却被他轻易地踩在脚下，弃如敝履。2第二天去公司，
我心里憋着一股气。这股气，在见到江湾的那一刻，达到了顶峰。
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香奈儿套装，长发微卷，妆容精致，整个人像是在发光。
她站在茶水间，手里端着一杯手冲咖啡，看到我，微微一笑。“林未，早。昨晚睡得好吗？
”她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，像山间的清泉。我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关心我，
连忙点头：“挺好的，江总。”“别叫江总，叫我Jiang或者湾姐都行。
”她喝了一口咖啡，目光落在我脸上，“你黑眼圈有点重，是还没适应新工作的节奏吗？
”我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脸，呐呐地说：“可能……有点吧。”我总不能告诉她，
我老公因为她是我老板，跟我大吵一架，还扬言要离婚吧？江湾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，
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。她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没关系，慢慢来。下午有个项目启动会，
你跟我一起参加，先熟悉一下流程。”“好的，湾姐。”那一瞬间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周鸣口中的女神，真实、温暖，甚至比想象中更耀眼。而我，作为她的员工，
却要每天回家面对一个将她奉若神明，同时又将我贬低到尘埃里的丈夫。这算什么？
现实版的“替身文学”吗？可惜，我是那个碍眼又多余的“原配”。3下午的项目启动会，
是关于一个国际知名美妆品牌的新品推广。客户方要求极高，态度也十分傲慢。会议室里，
对方的品牌经理，一个叫Vicky的女人，翘着兰花指，翻着我们的策划初稿，
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。“Jiang，这就是你们‘启星’的水平？太让我失望了。
”她把PPT摔在桌上，“这种大学生水平的创意，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？
”我坐在江湾身边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这份初稿是我通宵做的，虽然有些地方还不成熟，
但也绝不至于被贬得一文不值。我旁边的同事们都敢怒不敢言，会议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江湾却依旧从容。她甚至笑了笑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看着Vicky，
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：“Vicky，大学生水平的创意，
是指我们基于贵品牌前三季度超过两百万用户数据的精准画像分析，
还是指我们结合了最新的AI互动技术提出的线上线下联动方案？
”Vicky的脸僵了一下。江湾继续道：“如果你觉得这些都是‘大学生水平’，
那么我很想请教一下，什么才是‘专业水平’？是像贵品牌上个季度的推广一样，
花八位数的预算，请了流量明星，结果转化率不到百分之零点一，被集团总部点名批评，
才想到来找我们‘启星’救火吗？”她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，
精准地打在Vicky的脸上。Vicky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
江湾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，对我说：“林未，把你准备的B方案数据调出来，
给Vicky看看，什么叫专业。”“是，湾姐！”我立刻挺直腰杆，打开电脑，
将另一份PPT投到屏幕上。那是我根据江湾的指导，提前做的备用方案。数据更详实，
逻辑更清晰，创意更大胆。接下来的半个小时，变成了江湾的主场。
她条理清晰地阐述着我们的方案，引经据典，从市场分析到用户心理，再到具体的执行细节，
游刃有余。Vicky从一开始的挑衅，到中间的错愕，再到最后的彻底折服，
脸色变了又变。会议结束时，她主动伸出手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：“Jiang，
你说的对，是我太主观了。这个方案，我们就要这个！”江湾和她握了握手，
笑容得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走出会议室，团队里的小姑娘们都沸腾了。“湾姐太飒了！
怼得那个Vicky哑口无言！”“简直是我的职场偶像！”我跟在江湾身后，
看着她挺拔的背影，心里也涌起一股热流。这才是真正的“女神”。强大、自信、专业，
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。4晚上回到家，周鸣居然破天荒地在厨房里忙活。桌上摆着两菜一汤，
都是我爱吃的。他见我回来，脸上挤出一个笑容：“老婆，回来了？快洗手吃饭。
”我有些意外，但心里那股气还没消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换了鞋。饭桌上，
他不停地给我夹菜，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：“怎么样？第一天上班累不累？
那个……江湾她，没为难你吧？”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，瞬间明白了。
他这是怕我真的在江湾面前说了他什么坏话，影响了他在“女神”心中那虚无缥缈的形象。
我心里一阵冷笑，夹了一筷子菜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没有。湾姐人很好，很照顾我。
”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他松了口气，然后又试探着问，“那……你没跟她说我们是夫妻吧？
”“没有。”“那就行！”他彻底放下心来，话也多了起来，“我就说嘛，
江湾那么善良的人，肯定不会为难你的。你以后在她手下好好干，
多学学人家是怎么做人做事的。你看她，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监，长得又漂亮，
简直是完美的女人。”他又开始了。熟悉的配方，熟悉的味道。以前，我听到这些话，
只会自卑，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，配不上他心中的“完美女人”。但今天，
在亲眼见识了江湾的强大和魅力之后，我心里只剩下荒谬。我放下筷子，看着他：“周鸣，
你见过她今天在会议上是什么样子吗？”他一愣：“什么样子？”“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，
面对客户的刁难，有理有据，不卑不亢，用绝对的专业让对方心服口服。我们整个团队的人，
都打心底里佩服她，崇拜她。”我看着周鸣茫然的脸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她之所以是女神，
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，家境好。而是因为她的智慧、她的能力、她的格局。这些，
你根本不懂。”“你所谓的喜欢，不过是叶公好龙。
你只是迷恋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、完美的符号，然后用这个符号，
来打压和控制你身边最亲近的人。”周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：“林未，你什么意思？
你才跟她待了一天，就被她洗脑了？我这是为你好，让你有个学习的榜样！”“我不需要。
”我打断他，“以前我觉得你说得对，我觉得自己不够好。但现在我明白了，不是我不够好，
是你太差劲。”说完，我站起身，走回自己的房间，反锁了门。留下周鸣一个人，
在客厅里错愕，愤怒。我知道，我们的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5接下来的一个月，
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。美妆品牌的项目正式启动，忙得脚不沾地。江湾对我格外器重，
几乎是手把手地教我。从如何与客户有效沟通，到如何管理项目进度，再到如何带领团队，
我像一块海绵，疯狂地吸收着养分。我的成长速度，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。
我开始能独立面对难缠的客户，能在会议上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，甚至在一个关键节点上，
提出了一个让江湾都眼前一亮的创意。那天，我们在会议室讨论到深夜，
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。江湾看着我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：“林未，
你这个点子非常棒。我都没料到，你成长的这么快。”被自己一直仰望的人肯定，那种感觉，
比赚了再多钱都让人开心。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都是湾姐你教得好。
”“是我教得好，也得你自己是块好料。”她站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，露出完美的腰线，“走，
太晚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“啊？不用不用，我自己打车就行。”“别客气，
这个点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。”我拗不过她，只好跟着她下了地库。
她的车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Panamera，优雅又充满力量，就像她本人。
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，江湾一边开车，一边和我闲聊。“你住哪个小区？”我报了地址。
她微微挑眉：“御景园？那里的房子可不便宜。你先生是做什么的？”我心脏咯噔一下。
这是她第一次问起我的家庭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。毕竟，同一个公司，
抬头不见低头见，总有会知道的一天。“他在一家国企做技术岗，是我大学同学。
”江湾“哦”了一声，似乎没太在意，随口问道：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“周鸣。
”我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，清晰地感觉到车身轻微地晃动了一下。我下意识地看向江湾。
她的侧脸线条依旧优美，但路灯的光一晃而过，我似乎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，
指节有些发白。“怎么了，湾姐？”“没什么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，
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，“挺好听的名字。山鸣谷应的‘鸣’吗？”“对。”车里的气氛，
忽然变得有些微妙的安静。直到车开到小区门口，她才再次开口，
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：“到了。早点休息。”“谢谢湾姐。”我下车，冲她挥了挥手。
看着白色的保时捷汇入车流，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。是我的错觉吗？
为什么在听到“周鸣”这个名字的时候，江湾的反应，会那么奇怪？6回到家，
周鸣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，见我回来，头也不抬地问：“怎么这么晚？又加班？
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。这一个月，随着我越来越忙，回来越来越晚，
我们之间的争吵也越来越多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用江湾来pua我，因为他发现这招没用了。
我不再因为他的贬低而自卑，反而会在他提起江湾时，淡定地告诉他今天江湾又夸我了，
或者江湾又教会了我什么。这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失控。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，
开始指责我不顾家，指责我心里只有工作。“嗯，项目忙。”我换了鞋，
有些疲惫地坐到他对面。“项目项目，你就知道项目！”他把游戏手柄一摔，“林未，
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！我们还是夫妻吗？你一个月有几天是准时回家的？
”我看着他暴躁的样子，不想和他吵。“周鸣，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？我很累。”“你累？
我他妈就不累吗？”他猛地站起来，居高下地看着我，“我白天上了一天班，
回来还得自己叫外卖！你回来看过冰箱吗？空的！这个家现在跟个旅馆一样！
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里的火气：“你如果觉得叫外卖麻烦，可以自己做。
冰箱里的食材是你自己不买的。”“我买？我一个大男人，天天下班了还得去买菜做饭？
林未，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人，是个老婆？”又是这套陈词滥调。我闭上眼，
感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。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是江湾发来的微信。
【到家了吗？喝杯热牛奶再睡，有助于睡眠。】短短一句话，却像一股暖流，
瞬间驱散了我心里的寒意。我拿起手机，回复她：【到了，谢谢湾姐关心。
】周鸣看到我对着手机笑，更加火大，一把抢过我的手机：“跟谁聊天呢？这么开心？
是不是在公司里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？”当他看到屏幕上“湾姐”两个字时，
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脸上的表情，从愤怒到错愕，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心虚。
他把手机扔还给我，声音都结巴了：“是……是江湾？”“不然呢？”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他的气焰瞬间灭了，搓着手，坐回沙发上，
语气软了下来：“那个……她……她怎么会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？”“关心下属，不行吗？
”我反问。“行，行，当然行。”他干笑了两声，“那……你们都聊什么了？”“聊工作，
聊生活，不可以吗？”“可以，当然可以……”他的眼神闪烁，不敢看我，
“你……你没跟她……乱说什么吧？”我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，
心里那个奇怪的念头再次浮出水面。周鸣和江湾之间，
真的只是他口中那种“学弟对女神学姐的仰望”吗？为什么他会这么心虚？
我决定试探他一下。我装作不经意地说：“也没什么。就是回来的时候，湾姐开车送我，
路上随便聊了聊大学时候的事。”“什么？！”周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一下子跳了起来，
“她送你回来的？你们……你们都聊了什么？”他的反应，太激烈了。
我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就随便聊聊，她说她也是我们大学的，
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……叫什么来着？”我故意停顿，观察他的表情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，
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“她说，她大学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，也是我们学校的。
后来那男的劈腿了，把她伤得很深。她说那个**，她这辈子都忘不了。”我一边编，
一边死死盯着周鸣的眼睛。他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惨白。7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！
”周鸣的声音都在发颤，眼神躲闪，“江湾那种天之骄女，怎么可能被人甩！
肯定是她甩别人！”他越是辩解，就越是印证了我的猜测。我心里冷笑，
面上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：“哦？你怎么知道她没被人甩过？
难道……那个**就是你？”“不是我！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林未，你别血口喷人！
”“我没有啊。”我摊了摊手，一脸无辜，“我就是随便猜猜。你看你，反应这么大干嘛？
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嘛。”周鸣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，他指着我，嘴唇哆嗦着，
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最后，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，
颓然地坐回沙发上，双手抱着头，不再说话。客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
我看着他痛苦又狼狈的样子，心里没有一丝**，只有一种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的恶心和悲凉。
原来，他口中那段遥不可及、纯洁无瑕的白月光之恋，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。
他不是什么卑微的暗恋者。他就是那个伤害了江湾，然后又**地将她塑造成“女神”，
以此来pua自己老婆的，**。这天晚上，我们分房睡了。我躺在床上，一夜无眠。
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过去这几年，周鸣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念叨江湾，
又是如何在我每一次取得小小的进步时，用“江湾”这个名字来打压我。他说，
江湾品学兼优，我呢，成绩平平。他说，江湾多才多艺，我呢，乏善可陈。他说，
江湾的毕业论文被评为优秀，而我的，勉强过关。他说，江湾一毕业就进了世界五百强，
而我，只能在小公司里混日子。原来，他每一次的贬低，每一次的pua，
都源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心虚。他害怕我变得优秀，害怕我超越他，
更害怕有一天我会发现，他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的种子，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和骗子。
所以他要用一个虚假的“神”，来将我永远地钉在尘埃里。何其可悲，又何其可笑。
8第二天，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。江湾看到我，关切地问：“没睡好？
”我勉强笑了笑：“没事，湾姐，昨晚想方案想得有点晚。”她没再多问，
只是在我桌上放了一杯热美式。“提提神。”“谢谢湾姐。”我端着咖啡，
看着她走进办公室的背影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，
周鸣就是伤了她的那个前男友。那我该怎么办？告诉她，我就是那个**的现任妻子？
我不敢想象她会是什么反应。厌恶？鄙夷？还是会觉得我跟周鸣是一丘之貉？
一想到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，失去这个我无比敬佩的导师和朋友，我就感到一阵恐慌。
一整天，我都心神不宁。直到下午，江湾把我叫进了办公室。“林未，
Vicky那边刚发来反馈，对我们上次提交的细化方案非常满意。
特别是你负责的社媒传播部分，她们指名要你来带这个小组。”这是一个巨大的肯定，
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如果放在以前，我一定会欣喜若狂。但现在，
我看着江湾信任的眼神，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巨石。“怎么了？不开心吗？
”江湾看出了我的异样。我咬了咬唇，终于还是没忍住，试探着问了一句：“湾姐，
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？”“你说。”“你……大学的时候，
是不是和……和一个叫周鸣的男生，交往过？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
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江湾脸上的笑容，慢慢地，一点一点地消失了。
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，没有承认，也没有否认。办公室里的空气，
仿佛都凝固了。过了许久，她才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：“你为什么会这么问？
”9我该怎么回答？说我老公就是周鸣？不，我不能。我深吸一口气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，
找了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：“就……就昨天晚上，我不是说我老公也是我们大学的吗？
我回家跟他提起你，他说好像记得你大学时有个男朋友，好像就叫这个名字。”这个谎言，
漏洞百出。但那一刻，我只能想到这个。江湾垂下眼帘，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。
她端起桌上的水杯，喝了一口水，动作优雅，却透着一丝疏离。“是吗？”她淡淡地说，
“都过去那么久了，很多人很多事，我都记不清了。”她在撒谎。
从她昨晚听到周鸣名字时的反应，我就知道，她记得。而且记得很清楚。她不想承认，
或许是不想再提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往，又或许是……她已经猜到了什么。
“可能是我老公记错了吧。”我赶紧找台阶下，“不好意思啊湾姐，
我不该问这么私人的问题。”“没事。”她放下水杯，重新抬起头看我，
目光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和专业，“工作上的事，你准备得怎么样了？
Vicky那边催得紧，下周就要开第一次小组会。”她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回了工作。
我心里一沉，知道这个话题，到此为止了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和江湾之间，
似乎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。她对我依旧客气、专业，会指导我的工作，会肯定我的成绩。
但那种朋友般的亲近和温情，却再也没有了。她不再会在茶水间跟我闲聊，
不再会下班后约我一起吃饭，更不会发微信关心我有没有安全到家。我们之间，
又回到了最纯粹的上下级关系。我心里难受，却又无计可施。而周鸣，
自从那天晚上被我戳穿后，也变得异常安静。他不再跟我争吵，不再pua我，
甚至开始主动做一些家务。看起来像是在讨好，在弥补。但我知道，他只是害怕。
害怕我把他的丑事告诉江湾，让他彻底在“女神”面前社死。我们的家，
变成了一个气氛诡异的“休战区”。看似风平浪静，实则暗流汹涌。10项目越来越忙，
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。Vicky那边极其难搞，要求一天一改，
周末也常常一个电话就把我们整个团队叫回公司加班。我带领的小组，压力巨大。
有个刚毕业的小姑娘，被Vicky在电话里骂哭了，当场就说要辞职。
团队士气低落到了极点。我焦头烂额，第一次感觉到了独当一面的艰难。那天晚上，
我们又加班到凌晨，所有人都趴在桌上，一脸生无可恋。我给大家点了夜宵，
一个人躲到楼梯间，给江湾发了条微信。【湾姐，对不起，我可能搞不定了。】发完这条，
我就后悔了。她现在可能正在烦我，我这样示弱，会不会让她觉得我更没用了？我正想撤回，
江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“在哪？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，但依旧沉稳。
“在……在公司楼梯间。”“等我，十分钟。”说完，她就挂了电话。十分钟后，
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江湾，出现在了楼梯间门口。她头发随意地挽着，脸上未施粉黛，
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，反而多了一丝柔和。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。“给你们带了点汤。
”她把保温桶递给我，“工作的事，慢慢说。”我们就在楼梯间的台阶上坐下。
我把最近遇到的困难，团队的状态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我说着说着，
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压力一起涌了上来，眼圈都红了。“湾姐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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